第二百七十五章 长安来使(一)-《风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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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回得这样早,早知你无事,不若在营中略等等,待拾郎试了马,好将那歇与阿吉一同带回。『Δ』笔趣』阁Ww『W.『biqUwU.Cc”风灵抽回手,将他袍上的褶皱掸平,絮絮地同他闲话。

    “上半晌尚在营中,午间得报,有邸抄到了,便回都护府衙房去瞧。”拂耽延低声道。

    风灵的手指在他衣袍的褶皱间一滞,心也跟着顿了一拍。西州距长安太远,若无军务与朝中突大事,通常一月中只在望朔两日会有邸抄送至安西都护府,今日并非望朔日,却有邸抄送至,不知万里之外的朝堂掀起了怎样的浪头。

    拂耽延回身阖上屋门,在案前自斟了一盏茶,慢慢道:“王皇后……如今已成了王庶人。”

    风灵执茶盏的手腕一抖:“新后立了不曾?”

    “这便是邸抄的来意,立了昔年太宗的才人武氏为后。”这桩几乎掀翻朝堂宗庙的大事,教拂耽延说来仍旧是四平八稳,风灵却惊得将茶盏放回了桌案:“这么说来,柳氏倒了?”

    拂耽延吃过一盏茶,稳稳地点了点头:“王氏在宫中行厌胜之术,谋害武后,贬为了庶人。柳奭自知靠山将崩,请辞了中书令,退回六部作了吏部尚书,可偏此时有人跳将出来,将当年你搜理出的柳氏通敌养兵的账册、罪证一并呈送御前。圣人震怒,本是要将柳奭问斩的,却又悄悄地抹平了此事,并未问罪,只罢黜了六部官职,远远地贬谪去了剑南道荣州任了个刺史,终身不听朝觐。

    “到底是倒了……”风灵怔了许久,说不上悲喜,过了长长的一段沉默,她重端起桌案上已凉透的茶汤凑到了唇边,却并不吃茶,眸光缥缈,仿佛望向了万里之外,喃喃自语:“王氏倒,武后立,终究是教她办到了,只不知而今她又栖身何处……”

    了一回怔,她忽想又起了什么:“阿延,这两日,趁着身子尚未沉得走不动道,我想往沙州一趟,祭一祭我康阿兄。”

    拂耽延取过她手中的茶盏,将盏中冷茶一口饮尽,另替她斟了一盏热茶送至她手中。风灵眼瞧着他那欲言又止的形容便知他心中极不情愿。

    “我身子康健得很,这孩儿较那歇那会儿坐得尚稳实些,不过去沙州一趟,并不碍什么事……”风灵抚摸着肚腹,忙不迭地搬说辞,好教拂耽延肯她沙州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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