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宴无好宴(二)-《风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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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垂下眼眸,语带不快:“依勒并非正经嫡出的弘忽,不过是阿史那族中的庶出女,秦郎中是怕与依勒同屋而坐辱没了身份?”
秦岩偷眼瞧了瞧拂耽延,见他脸色黑沉,一副受了冒犯强压着的形容,心下已十分彷徨惶恐,可既走到了这境地,便一步也不容许人退缩,大不了明日咬定是吃多了酒,予拂耽延陪个不是就是了。
他一气儿灌下两盏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故作狂狼醉态,实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延将军英雄气概,扬名四海,可又有谁人能知英雄重情至深。阿史那娘子的容貌与昔年太宗身边侍墨的顾娘子一般无二,只叹造化弄人,若非太宗崩逝,早就成了这段佳话,也可惜红颜薄命,那顾娘子……”
“啪”的一声钝响,拂耽延手中的酒盏教他重重地墩在了食案上,酒盏应声裂成了两截子,里头琥珀色的酒液泼洒了一案。
“秦岩!敬你是斯文人,今日数语间屡屡辱我兄妹是何道理!”弥射一推食案,腾地跃起,箭步上前揪起秦岩的衣领质问道。
“弥射将军……将军莫置气。”麴智湛忙从席走出,上前劝拉:“秦郎中不胜酒力,酒后胡言乱语,明日待他醒了神都未必能记得说过些什么话。”
旁观不语的苏定方忽不耐烦地哼道:“而今的文人不止酸腐气重,竟也似后宅妇人一般,喜窥人家事来搬弄,阴仄无骨,岂是男儿所为。他既吃酒吃迷糊了,不若请去旁处歇息醒酒。”
麴智湛连声称是,唤了家仆过来架扶秦岩出去。秦岩自知此地不能再留,半推半就佯作深醉,歪歪斜斜地出去了。
阚夫人眼神利索地接到了麴智湛的点头示意,忙不迭地向端起笑脸向风灵赔罪:“他们这些儿郎吃多了酒最是容易犯言辞无状的毛病,都怨我思虑不周,未能想到这一层,贸贸然便领了你过来,早知如此,原该命人来请弥射将军去咱们那边才是。阿史那娘子切莫动气,怨我年纪渐长,犯了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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