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庶女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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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情不理会他,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腕,拿着刀比划着,“说,宰哪只手呢?是宰脚还是宰手?胆子倒是变大了,居然敢去偷别人东西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告到了警……告到了衙门,就会把你抓去关起来,到时候可没有人去救你。”

    如情的前一世,小时候这么大点的年纪时,也曾偷过父母的钱,刚开始只偷几千钱或一块钱,渐渐地胃口越来越大,5元,10元,甚至20元,最终被父母逮到后,也是拿着刀威胁的,那时她人小,也着实吓得够呛,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随意拿家里的任何东西。如今,她也有样学样,用在望哥儿身上。

    大公子十三岁了,长年生活在王府里,过惯了受人奉承的日子,与他讲这些道理估计没什么作用,但望哥儿还小,这么吓他,果真吓惨了,以为真会有官差来抓他,见她不像说笑,吓得哇哇大哭,使劲挣扎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的如情,大公子也吓惨了,连忙上前跪倒在如情跟前,一边紧紧握着她的刀子,“母妃,不关弟弟的事,都是孩儿带坏了弟弟,母妃千万别砍他的手……”他见如情似乎是来真的,也不敢说“要砍就砍我的手”,只能恳求如情原谅他们一回,以后再也不敢了。

    望哥儿见有人帮他,连忙躲到兄长身后,哇哇大哭着,屋子里没有人,他的手被如情紧紧抓着,他也挣扎不掉,又见如情手头的刀,吓得大声哭着求饶,说他再也不敢了。

    如情其实心里是想发笑的,但面上仍是板着一张脸,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砍手也可以,那就挨打,宰手呢,是挨打?任选一样。”

    只要不宰手,挨打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于是两兄弟异口同声说挨打。

    如情收了刀,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裳,转过身去偷笑两声,然后板着脸道指着望哥儿道:“念在你年纪小,就打你手心。服还是不服?”

    只要不是被宰手,打手心又算得什么,望哥儿连连同意,并且非常合作地伸出手来。如情抓着他的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细竹条噼里叭啦地打了下去,不多一会儿,望哥儿略长了薄茧的手心就被打得又红又肿,但他却紧紧咬着唇不敢哭出声,等如情打得累了,发现整张手心都肿得老高,又心痛起来,但面上却不表现什么,又面对大公子,大公子以为她要打自己的手,也跟着伸出手来,如情想他到底大了,这样打他也着实难看,也没让他起来,只是冷着脸道:“按理,你是被望哥儿窜掇着去偷瓜的,我本不该重罚你,但你身为兄长,却没有阻止自己兄弟,所以我仍然要罚你,你服还是不服?”

    大公子长这么大,不是没有被罚过的,他也知道如情对他及对弟弟都一视同仁,也不狡辩了,说:“孩儿知错了,请母妃责罚。”

    “念你是从犯,又一心维护兄弟,再则,你也弥补了佃农的损失,今日我就从轻发落……”其实这个庶子,品性还是不错的,一直以来也没犯什么大错,再来这回他虽然偷佃农的瓜,也是被望哥儿窜掇着去的,并且事发后并没有供出望哥儿,反而自己去弥补损失,他身上其实也没什么私房,有的也不过是每个月10两银子的月例,听梅娘讲,这回偷偷进行地赔偿也把他的积蓄花的差不多了,这些天冷眼旁观看他的处事规则,倒也知道这孩子还是颗好苗,得好生爱护,小孩子都有偷窃的过程,也犯不着为此生气,但教训肯定是要教训的,把犯罪扼杀到盟芽里,这样才能起到作用。

    于是如情清了清喉咙,说:“你身为兄长,明知不可为,却没有尽到规劝的责任,反而助纣为孽,少不得也要罚你一顿。不过念在你是初犯,这次我就不重罚你。你们兄弟俩,去把后院那处园子里的草给拨了。”并且严令不得让任何人帮忙。只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锄头。

    兄弟俩屁都没放一个就去了后院,果真锄起草来,刚开始还觉得好玩,锄得不亦乐乎,但随着阳光日渐毒辣,渐渐吃不消了,尤其手心开始磨起了泡,拿锄头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兄弟二人却不敢偷懒,一直锄到开黑,才把小半亩地的草给锄完,但也累惨了。

    兄弟二人踉跄地挽扶着向如情交差,等他们离去后,周妈妈一脸不赞同地道:“王妃,您惩罚二公子就好了,为何连大公子也一道惩罚?”府里上下哪个不知大公子是庶出的,并非如情亲生,如情这么重罚他,岂不有刻薄庶子之嫌?

    就连李骁也觉得如情罚得有些重了,小孩子偷东西确实该罚,但大公子只是被望哥儿窜掇着去的,并且还自行弥补了损失,尤其难能可贵地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怎么如情还不依不饶?

    如情知道他的心思,也没过多解释,只是淡淡地道:“我若是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庶子,为着名声,何苦这么对他?可他毕竟是王爷的儿子,和望哥儿一样尊王爷一声父亲,今日里我罚他,也是为了他好。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只是我的庶子,我可是把他当作望哥儿一样对待。”

    大庆朝除了汉族人外,还有较多的少数民族,为了安扶少数民族,当政者无不优待,不管在政策上还是律法上。但那些少数民族并不领情,反而越发得寸进尺。而汉人觉得朝廷对少数民族的偏袒却是非常不满,以至于大庆朝发展到如今这种局面,汉人与其他种族的摩擦却是越来越多了。

    嫡母为了更好统治好内宅,为了名声,或是为了讨好男人,少不得要优待庶子庶女,而对自己的子女却严格要求,对庶子女睁只眼闭只眼,不说亲生子女会有意见,也给了庶子女一种“就算犯了错也不会受到苛责”的想法。

    李骁滞了滞,如情说得很有道理,管教孩子确实得奖罚分明。有错就罚,有功就赏。以前他也曾与知义一道拜在傅老将军门下,不管是傅家的孩子,还是他,都一视同仁。这让他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当晚李骁去了大公子的屋子,如情知道因为处罚大公子的事,他对自己有成见,但她并不惧,也找好了说辞应对他接下来会有的质问,但她没有料到,李骁回来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对她格外体贴温存。尤其今晚的床上运动,这男人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不由讷闷,是她的食补方案起了作用,还是这男人当真是常年习武的原因,所以体力格外的好?

    当一切静止后,如情如餍足的猫,庸懒着动也不动,而李骁虽然也略显疲惫,但精神却出奇的好,把如情因生了孩子而略显丰臾的身子往怀里揽,捏着她挺翘柔软的小屁股,与她交颈纠缠,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找个适当的人家,把银杏院的那两位都打发了吧。”

    银杏院里住着瑞安王妃送来的姑娘,是李骁看了都心痒难耐却没胆子行动的绝色美人儿,如情正愁怎样打发掉她们,想不到李骁就主动说出来了。心里落口气的同时,又不解地道:“王爷不是很稀罕她们吗?当真舍得送走?”

    “说老实话,是舍不得。”李骁闷闷地道,他是男人,哪个正常的男人不爱美色来着,但他还能克制,一来已过了而立之年,二来妻子贤惠有趣又美丽,他实在不愿为了两个女人就与妻子生了嫌。

    虽然送走那两名美人,是有些捶胸顿足,但他更了解妻子的脾气,若真的与那两位女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一向温柔的如情肯定会发飙,因为他不止一次拭探过她了,她一心追求的不是一生荣华富贵,而是一心一意待她之人。这丫头思想一向是与众不同的,别看她平时候温驯,可一旦惹毛了,就是六亲不认了。

    他平时候随意地凶她吼她,那是因为没有触犯她的底线,而她的底线就是他的身子必须忠于她。

    听到他的大实话,如情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道:“是什么原因促使王爷同意把她们送走?”

    李骁没有回答,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打死他都不会说的。不过,毕竟三十多年的饭没有白吃,他眼珠子一转,说:“平时候你没事就把三妻四妾男人的下场讲给我听,我若是不引以为诫,那还真是无可救药了。”

    他是男人,哪会不知道妻妾争宠引发的惨烈戏码,相信其他男人也是知道的,但仍是放纵自己去左拥右抱,不是这样那样的考量,就是为了如情所说的下半身思考。其实真正的大家族,那种能屹立数代不倒的大世家,都有着一套严谨的治家祖训。而内宅方面的条条框框也被列在祖训里头,所以说,小看妻妾争斗的男人,注定要吃大亏的。

    他的妻子,知进退,识大体,管束内宅游刃有余,别个家族里的兄弟不和,妻妾争斗等戏码都没能发生过,如情的功劳最大。

    诺大的王府想要管好,也不是件易事,妻子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力,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更不能伤害她,尤其是她的一颗心。

    他的妻子并不喜欢应酬的,却因为王妃的身份不得不压抑自己与别人强装笑脸。先前也有人都嫌她出身低贱,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情除了是庶出身份外,她的谈吐举止,见识行事,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个钟鼎鸣食家的闺秀。虽然有些地方是不足,但她一直都在努力的学,并且有着一日千里的进度,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里,或许他是为了证明给世人看,但他仍是很感动。有她这么与时俱进出得厅堂的妻子,亦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

    忽然想到那天她与他说过的话,李骁心里一紧,问她:“小傻瓜,你老实与我说,你那颗心,当真全部都在你身上?”

    经过刚才一番激烈运动,如情一张俏脸儿如染了胭脂似的,红如天边晚霞,艳丽生辉,她不敢瞧他的眼神,只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声音细若蚊吟,“那当然,否则,这个贤惠的妻子就没法子继续扮下去了。”

    李骁轻轻一笑,浑厚低沉的声音如埋入地里多年的老酒,“我明白你的意思,贤惠的妻子和一个一心一意爱我的妻子,两者只能任选其一,是吧?”

    如情微哼,“明白就好,王爷自己选吧。”

    李骁轻拍她的小屁股,笑骂:“服了你了,你不去做生意着实可惜了。”然后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算了,谁叫我一颗心早早被你收去了呢,这会子也只能由着你坐地起价了。”

    如情不肯相信:“你少蒙骗我……”

    他伸出手来,带着厚茧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实不相瞒,自从打定主意一心求娶你,我也不打算再另行纳妾了。”

    如情胸口微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真的?”

    李骁不满地道:“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见小妻子果真歪着脑袋仔细回想的模样,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惩罚地吻了她的唇,又略加了力道咬了她的唇,如情吃痛,惊呼一声,一边捂着被咬痛的唇,一边泪眼汪汪的掐了他一把,“你狗变的呀?怎么说咬就咬呀。”还真的痛死了,这男人,真没点怜香惜玉之心。

    李骁不满地道:“谁叫你总是不肯信任我。”

    如情沉默了会,这才轻声道:“不是我不肯相信你,而是,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她从人人轻视的小小庶女,陡然跃为高高在上的王妃,直到如今,她仍在做梦一样,觉得太不可思议。可是,就算老天厚待她,给了她王妃的尊贵身份,可她总有种如覆薄冰之感,不是她没信心做好王妃,而是王妃这个身份,带给她一切荣耀,却又要失去女人对爱情的憧憬与希翼。尤其自从嫁给李骁后,这男人对她的一切维护,她不是不感动,原本想坚守自己的一颗心都渐渐力不从心了。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世人加诸在女人身上的桎梏,又迫使她不敢把心交出去。

    想到这里,如情望着男人深沉的眸子,轻声道:“王爷对我的一番心意……我不是不明白,亦不是不感动。可我却是个胆小鬼,顾前又顾尾的,总怕承受不住错付真心后的痛楚。你是堂堂王爷,不可能只有我这么一个妻子。而我亦只有一颗心。我不想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一个左拥右抱的男人手中,因为我觉得,那样好脏。”察觉男人身子陡地紧崩,如情心头也紧张起来,忍不住嘤嘤地哭了。

    李骁把她搂在怀里,渐渐收紧力道,微不可闻地低叹出声,“傻瓜,原来是在担心这个。”总算找到小妻子在面对他的表白总是一味装聋作哑的症结,李骁反而松了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与别的女人当真有了肌肤之亲,你就不打算再把心交付于我,可是这个意思。”

    如情频住呼吸,须臾,静静地点头,“对。”

    李骁再问:“那么,如果我真与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就休想再得到你的心,可是这个意思?”

    一阵沉默,屋子里青金兽口里吐出的檀香是那么的舒服,索绕在鼻间,只觉身心一片沉静。

    如情铿锵点头,“对。”然后抬眸,与男人目光对视,声音虽轻,却也坚定,“我已把话说到明处,单要看王爷如何决择了。”顿了下,她又道:“当然,王爷自是该好生衡量一下,我这颗心是否值得王爷为了我而放弃整座森林。如若不值,王爷大可把我刚才的话当成屁放。而我,依然是王爷贤惠的妻子。”

    目光移到别处,外头天色已沉,但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见整片琉璃窗外,已挂了几盏气死风灯,屋内烛火通亮,屋梁上一颗拳头大的天明珠散发出陡亮的光华。已过戊时三刻,王府里万簌俱静,正是令人沉醉的时刻,没有人知道,她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一颗心,不可抑止地快速跳动着,只为等着男人一句话,那句可以操纵她对爱情或向往或失望的那么一句话。

    下巴再一次被人轻轻抬起,如情对上男人如子夜般的黑瞳,双方就这么对视,良久,李骁开口,“你这个要求,只是针对我一人,还是针对所有男人?”

    如情愣了下,不料他会这么问,也一时摸不清他的内心,只能坚定回答:“自古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女子是无法作主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我却可以作主自己的心。今日里我明明白白告诉王爷,不管我的丈夫是美是仇是富是贫,只要他能一心一意待我,那么,我这颗心就随时为他跳动。”当然,就算真的无法爱他,她亦会尽到妻子的责任的。不过这句话她则自我作了保留。

    李骁神色微震,心中一抖,说不出的滋味。很快他又幸庆着,幸好他克制住了下半身。

    幸好,幸好!

    ------题外话------

    忽然发现养成了不良习惯,开了坑又不及时填上,这就叫传说的太监,咳咳,我可不想做太监,努力把结尾结到完美。本来是想结文的,可又舍不得,这个文。我居然写了足足两年了,真不可思议呀。如情的故事大约还有两到三章,还有几个配角的番外,正在酝酿,莫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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