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庶女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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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屋子里,见如情正耐心地哄着三公子吃鸡蛋羹,而如情心情似乎很好,喜庆顿了顿,算了,过阵子再说吧。
……
拜王府幕僚正五品农司参义刘正权所赐,今年山东大部份地区都实现了丰收,从田地里收回的租子,除了分赏幕僚外,如情又让人清理库房,给每位幕僚们分发奖品。
王府幕僚原先也有三十多位,但为怕人员过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所以李骁后来又精减至十七人,这群幕僚们也大都有品秩,但都不高,最高者也不过正五品,但待遇不错。
如情知道,想要辖管山东军政,光靠李骁一人哪行,他那么点墨水也是不擅长的,而李骁也有自知之明,让他上阵杀敌还算痛快,想要治理一方则就抓瞎了,好在王府有的是银子,再揣上几分求贤若渴的假相,自有才学之人前来投靠。
陈妈妈胡妈妈领着十多年年轻的媳妇子拿着钥匙和如情给予的通行牌,进入库房,开始清点物品,主司农业的参义刘正权这回功不可没,要好生重赏,除了一年60担精米,12匹布料,20两银子的年奉外,此人又准备娶妻,要大肆布置新房,于是如情让人送整套的家具与一套送新娘子的头面首饰。
身为王府幕僚,比起外头的同品秩的官员,待遇可以好太多了,但依如情的意思,这家具也不能选太过名贵的,普通的梨木或樟木做的便好。于是陈妈妈选了两套樟木制的座屏,一套围屏,两张炕桌,几个桌子,床,凳子,但凡新房内需要的都全选上。随行的媳妇子看着有心痛不已,“横竖都只是下属娶妻罢了,有必要劳师动众么?”
陈妈妈闻言瞟她一眼,“王妃的意思是,要送就送整套的,别舍不得银子。”其实反过来理解便是,这些家具的档次对于王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丢了又可惜,还不如拿出来重新修饰一番送人,也算是物尽其用,还收买了人心。
陈妈妈是如情的心腹,当然明白主子们的心思,但绝不会说与底下人听,在选好了家具后,便让身强力壮的家丁进来统统抬了出去,在外头的空地上精点了数量后,胡妈妈说,“好像还少了一套座地式屏风。”然后又命几个媳妇子进去选个屏风出来。
当蓝茵瞧了被出来的屏风后,脸色微变,“这,这个屏风怎么有些面熟?”玉琴看了看,也觉得是比较熟悉,但就是一时想不出来在哪儿见到过。
不过她们也没细想,毕竟这些年来,王府收到的礼物实在太多了,也没什么好奇的,以她们的眼光来看,这套屏风绣功着实不是很好,虽说绣的还是比较齐整,但比起王府的绣娘,又要差了个档次,唯一可取之处是屏风上头的一行小字,还算有点诗情画意,这副山水屏风王府里随便抓一大把出来都比之精美许多,偏还用名贵的紫檀木裱装着。
胡妈妈有些心痛地摸了摸虽有些陈旧,但仍能闻到浓浓的檀木香味的框架,说:“这谁这么暴舔天物?这种次等绣品及次等屏料也配上如此名贵的紫檀木。”并且框架上还精调细琢了祥云纹案。光这屏风框架也能值些银子了,但这绣布及并不算出色的绣功,却又不大值钱了。
侍书说,“估计是外人送来的吧,当时瞧着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便送到了库房。”虽说这屏风护了围布,以防灰尘,但也可以瞧出已被放置了许多年了,屏风边缘都有些溃烂。
陈妈妈仔细瞧了瞧屏风,“不好,这屏风边缘都快起丝了,把布换了,再重新裱上,再拿去送人倒还能上档次。”
胡妈妈说:“怕不大好吧,这些家具都是樟木红木做的,而这个可是名贵的紫檀木,名贵不说,还与这些家具不大相配呢。”
陈妈妈细细看了,也觉得不适合,于是又让人搬了回库房,被胡妈妈阻止了,“姐姐忘了,前阵子三公子调皮,把王爷屋里头的一处围屏给砸坏了,都还没来得及换呢,干脆,把这屏布撕了,重新再换上精美的屏布上去,不就结了?”
陈妈妈想了想,也觉得此法子不错,于是又让小太监们把屏风抬回内院去,再请如情裁夺更换屏布。
当如情看这了屏风后,先是奇怪,再来是恍然,最后是咬牙切齿,最后的最后,那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让人更换屏布,而是放在显眼处,坐等李骁回来。
当李骁瞧到这屏风处,面色微变,先是不好意思,再来是讪讪的,最后,又理直气壮了起来,撩了袍子坐了下来,望着如情故意板着的俏脸,问:“你都知道了?”
如情哼了哼,“王爷可否解释一二?妾身当年捎给向家的绣品,如何到了王爷手上了?”
李骁摸摸鼻子,讪讪地道:“这都多少年了,我都忘了,咳咳,娘子,为夫肚子饿了,可否让人传饭?”
如情见他不肯承认,气不打一处来,但也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瞪他,“王爷这真是做惯了土匪了,这个也要抢。”想到当初,她做给知义的袍子他要抢,她以为只是堂堂王爷穿惯了绫罗稠缎,所以图个新鲜罢了。偏偏,连个绣品也要抢,真是土匪变的。
李骁抠了抠头皮,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来着,但转念一想,又大言不惭地:“本王连你都抢了,这区区绣品为何抢不得?”
如此无耻之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情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又气又恨地狠狠地、轻轻地捶在他肩上,嗔道:“强盗。我可真够倒霉的,居然嫁了个土匪男人。”
李骁见她并没有真正生他的气,不由打蛇棍跟上,揽上她的纤腰,捏着那一层又软软的小肥肉,涎着脸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娘子,这辈子你就认命吧。”
如情叹气,不认命似乎也是不成了。
“先前我还一直以为在路上丢了。”如情蹙眉,“也幸好向家人不知道这事,否则,不闹翻天才怪。”
“他知道了又如何?还能来咬我不成?”双颊被揪住,他连忙握着妻子使坏的手,“爷就这个脾气,怎么着,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不就是抢了个屏风吗?我连你都一并抢了。还怕他来找我算账?”
这个土匪外加嚣张哥,如情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红着脸道:“当年我的绣功并不出色,你干嘛要抢?”
他摸了摸鼻子,咕哝道:“好玩呗,所以就抢了。”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也真没别的意思。不过抢回来后,又觉愧疚,但也没想过要还回去。
回忆起那些年李骁的种种恶行恶状,如情又好气又好笑,又揪了他的脸颊,“你呀……”拉长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无耐及感叹。这个男人,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了,乖张跋扈,张狂无礼,但有时候又幼稚得可笑。偏偏,她居然爱上他了,唉……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她偎在他胸膛中,轻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如果时光重来,我想应该不会再这么做了。”
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会正大光明让向家与你退婚。”当年每每想到这个小女人要嫁给自己的表弟,与表弟翻云覆雨,生儿育女,心里甭提多难受。那时候他不识情滋味,不知道那种沉闷难受的心情就是所谓的嫉妒。
如情又瞪他,但也没有过多的吃惊,这男人,从小就生就的性子,想改都改不了,既然这已经是他的性格,估且当作优点来对待吧。
“我一直都在想,京里那么多名门闺秀,为什么偏要选上我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回答她的是一句千年不变的李氏嚣张语气。如情也没多生气,又笑道:“是呀,我也很奇怪,居然还会爱上你这样的土匪,唉,真不可思议。”
腰间的手紧了紧,男人的欣喜若狂让她甜甜地笑了,再一次把脸埋进他胸膛,一方面是感受着他厚实胸膛带给她的悸动与温暖,另一方面呢,才不让他看到她脸上对他的爱意呢。这个男人,真心宠不得呢。
……
秋天一向是丰收的气节,外头到处都是累累的果实,李骁这一天心血来潮,说要带如情出去透透气。
虽然王府的日子是很风光,但享受了这种风光待遇,誓必得舍弃平凡人的日子。
比如走街逛巷,像普通人那样感受着采买的乐趣,或是去某小食店吃上一碗来自湘地臭豆腐,因为王妃的形像要顾及,这种小老百姓的享受也只能舍弃。就算出去玩,为了安全着想,也得带上足够的人马。
如情也想与男人坐到马上,尽情享受驰骋般的快感,但这是不合妇德的,并且有损王妃高贵形像,她也想与李骁亲自去划船,采莲,过上两天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也只能是想像而已。
今天李骁所说的要带她出去透气,也不过是中规中矩地坐在宽大的马车里,四周用特制的纱帘围得结结实实,她很想做个“亲民”的王妃,不说李骁不允许,连她身边的嬷嬷们也是不赞同的。就因为她是王妃,是大家闺秀,不可抛头露面。
明湖位于齐州城区,与趵突泉、千佛山并称齐州三大名胜,大明湖即由众泉汇流而成的天然湖泊,湖水波光粼粼,鸢飞鱼跃,游船穿行。大明湖自古遍生荷莲,湖畔垂柳依依,花木扶疏。“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是齐州城风景的最好写照。
坐在画舫上,观看大明湖的风光,如情心情是愉悦的,天可怜见,生活在古代二十余年了,童年都是在齐州的方府度过,可惜那时候被管束极严,连大门都没很少迈出过,更别说出来游玩齐州的美丽风光。如今,靖王府迁到齐州城也两年多了,王府里的事儿繁多,也从未出来闲逛过。陡然想起,宫里的贵人们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却也像个笼中鸟,成日里被束在那华丽的笼子里,外头的大千世界却无缘欣赏了。这算不算是有得必有失呢。
山东的经济还是比较活跃原,大明湖畔周围挤满的小贩,及湖上成堆的华丽游舫便可窥晓一二。
想较于她坐的这艘画舫,对面那艘画舫更大更宽,更华丽,旗织上迎风招展地写着大大的“瑞安”二字,不用想也知道,上头的主人便是瑞安王的家室了。
绘夏等人也是第一次上船,很是兴奋,这个瞧瞧,那儿瞅瞅,忽然说这艘船好大好气派,又指那艘船好华丽,船上还有好些乐伎伶人,肯定是某某达官贵人,说着说着,忽然瞧着自家小不隆咚的画舫,又沮丧起来。
“王妃,那边挂着紫色灯笼的是巡扶的女眷,哼,巡抚才多少奉禄呀,居然有那么大的船,肯定是贪污所得。”
“我看到了瑞安王妃了,也不知咱们王妃送去的美人儿,瑞安王是否有福消受。”
“你这死妮子,就爱浑说,那些美人儿可是咱们王爷着人送过去教敬瑞安王的,那些美人儿与咱们王妃何干?”喜庆揪了绘冬的耳朵,严肃指正。
绘冬最怕喜庆这张严肃至极的脸,连忙告饶。
喜庆又训了她一顿,“别以为王妃好性儿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儿没有外人,可以由着你们玩耍,可一旦有外人来了,你们就得给我把皮崩紧一些,怎么做怎么说话不需要我再教你们吧?”
喜庆是王府内院管家,做事勤快,脑袋灵活,稳重又圆滑,从去年起就领了王府内院总管的差事,越发严肃不苟言笑起来。明明才二十余岁的模样,却成日板着一张脸,倒让人忽略了她的真实年纪。
如情对待下人还是比较宽厚的,在无外人在场,她并不喜太多人围在自己跟前聒噪,只要无事,都是由着丫头们去外头嘻耍,但一旦有了外人,就让她们把规矩做起来。
听着喜庆的话,如情满意一笑,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来,喜庆的男人已经死了三年了,喜庆也给她男人守足了三年的孝,她也该给她重新寻门亲事了,可不能让她就这样孤独到老。
绘夏来到厢房里瞧了瞧,发现如情正与李骁下棋下得正欢,拿了茶壶进去重新换了水,又上了些瓜果后,悄然退出,然后又与几个亲近的丫头八卦起来。
“听闻瑞安王病下了,这瑞安王妃也有兴致出来玩耍?”
“瑞安王身子不是一向强健吗?怎么好端端的就给病下了?”
另一个丫头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柱公公讲,瑞安王大晚上的光着身子在后院里胡闹,被瑞安王妃给泼了两桶冷水所以给着了凉。”
“哇,这瑞安王妃好生厉害。敢如此对瑞安王。”不怕被休么?
绘春白她一眼,“瑞安王妃生了三名嫡子四名嫡女,地位稳着呢,瑞安王如何敢休?就算真的恼了,也不过是斥责两句罢了。”真要休妻的话,瑞安王也丢脸丢大了。
绘冬一整理桌上的器皿,一边道:“咱们王妃不也生了两名嫡子,按理地位也是稳若泰山了。”可惜王爷一发火,王妃就像锯了嘴的葫芦,半个字都不敢吭了,唉,王妃真可怜。
忽然发现几名在一起嗑瓜子的媳妇子猛然抬起头来瞧着自己,绘冬奇怪地道:“姐姐们看我做甚?我有说错话?”
喜庆索先收回目光,继续吃着自己的瓜子,“没,你说的很对。”
侍书蓝茵想视一笑,闷闷地笑出声来,她们是如情的陪嫁丫头,如今都已各自嫁给了王府的各大管事,已不再如情跟前近身服侍,但如情屋子里的事她们还是知道得比较清楚的,她们的主子呀,确实如丫头们所讲,确实很可怜呢。
绘冬咂了咂嘴,总觉得这几位前辈笑容古怪,疑惑的目光四处望了望,她真的说错了话吗?在她眼里,王妃确实比较可怜呢,虽说是一从之下,万人之上,可王爷那脾气,唉,还真不敢恭维呢。尤其王爷每每骂了王妃后,第二天早了,总会在王妃身上看见好多被折磨过后的痕迹,偏偏王妃还强颜欢笑,说自己没事就是腰有点酸,唉,王妃真的好可怜。
……
清风徐徐,秋阳明媚,午后的大明湖,一派的闲适写意。如情屡败屡战,斗志高昂,想着接下来会有的丰厚战利品,李骁自是舍命陪妻子,见招拆招。
“唉呀,那边好像有人落水了,要不要过去救人?”
如情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与李骁下五子棋,一边欣赏湖面的风光,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去查查,看是哪个纨绔子又在逼良为娼了。”这种屡见不鲜的戏码,她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如今的麻木,早已见怪不怪了。
世间女子多有身世奇惨的,但尽她一人之力,也无法改变太多,最终也只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实在躲不掉,也只能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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