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碎空-《暗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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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毙了羽毛头和拿杖的蝙蝠!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猪!”

    左手短剑捅进面前一个头盔上冠着白羽的百夫长胸口,直接将对方踢翻在地的尼尔斯,右剑则顺着盔甲缝隙切开了他的喉咙。看着手下又沉醉在狂热中。在阵营里横冲直撞,面上溅满热血的兽神将不由再度怒吼了起来。

    杀掉负责管理士兵的百夫长,千夫长,还有手中拿着金杖的结界师,这才是对血族取胜的要点。指挥着手下重新在混乱的人群中选定目标,尼尔斯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敌阵的后方,那分布在两翼的骑士和龙鹰骑士们,甚至连半点的移动都没有。

    “妈的,碰上老手了吗……”

    幽灵般从三柄长刀的夹击中飘出,率意挥出蓝色锯齿双刃的“影狼”,死亡般停滞的双眼却依旧死死望着远方。

    在那里,一簇艳丽的孔雀翎显得格外刺眼……

    哪怕是在幽暗腐败的地底,依旧搭着一顶巨大而又华丽的帐篷,蓝色帷幔随着阴风而轻柔地起伏着,金色的帐顶上披散下七彩的流苏。

    一只名师雕刻的独角兽正用最优雅的姿态,矗立于银色的彩云之上,那俯瞰四周的眼神中却带着一种阴冷的倨傲。

    “真是不错的景色,也许我又能看见塞内加尔的风光了。”

    透过水晶杯中的红色酒液望去,整个阴暗地底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微笑着的老者摘下了金丝边眼镜,随手扔在了铺着地图的桌上。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这顶为我弟弟而设的帐篷。”

    雷纳克?丝德林克,妥芮朵那满手血腥的“塞内加尔的征服者”,披着一条华丽黑色披肩的他,肩膀上的家族徽章显得格外耀眼夺目。老者面带笑意地望向远处,被狼人撕开的防线正在逐渐收拢,头顶着白翎的军官们正驱使着士兵,在敌人周围重新构筑出坚实的防线。

    “看来我可以重做一顶大帐了。”

    发出了干涸的笑声,雷纳克用手指轻抚着腰间的匕首,这柄力量苏醒时父亲亲手送给他的老伙计,也象是在快乐的笑着。

    是的,就象在塞内加尔那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会让这些低能的畜生惊慌失措,充满韧性的坚毅防守则会让他们在挣扎嘶咬中,徒劳地走向死亡。

    然后剥下他们的皮,再做成一座会让所有贱民和奴隶都为之恐惧的大帐,一座完全用狼人皮制成的大帐。

    “大人,不需要命令骑士们进攻吗?”

    “精锐需要家族付出无限的精力与财富,而步兵呢,光靠许诺一个空虚的未来,就会无穷无尽。”

    远处纷乱的战阵之声顺风飘来,老者看着面前放在地上的一个沙盘,无数精致的兵人棋完全按照现在的战阵所放置,几名披轻甲的军官正一丝不苟地将他们按着战局来回推动。

    “记住,我的孩子,这样你才能成为我的继承者。”

    轻轻一脚踢倒了当中那些表示步兵的棋子,雷纳克笑着从椅中起身,看着那些兵人被军官们飞快地重新放好,轻轻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发问的男孩肩膀。

    战场上的工作是属于他的,而需要头脑的工作则属于赛特,如果说他是妥芮朵家族的剑,那赛特就是家族的笔了。从地位上来说,他永远比不上这位已经登上族长宝座的弟弟,但家族却永远需要这一把剑。

    作为纯血血族,人生开始之初,每个人都会象普通人类一样成长,直到体内的血液觉醒的那一天,面貌和身体才会停止成长。作为一个纯血的贵族,他这被寄以重望的妥芮朵家族长子,竟然在成长到了40岁左右才觉醒,他的面孔也就这样停留在了一个开始苍白的模样上。

    这简直就是妥芮朵直系的奇耻大辱,同时,也代表着他永远不可能爬上族长的宝座。原本应该颓然度日的自己,能够重新拥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和权势,正是靠着这种无时无刻的精密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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